如何培养英语小说的阅读能力

时间:2020-09-19 14:52:09 英语阅读 我要投稿

如何培养英语小说的阅读能力

  如何培养英语小说的阅读能力?小说阅读的训练通常要注重两个方面,第一是速度,第二是理解的深度。这两种能力看似互相掣肘,实际上也有互相依赖的关系。深度理解小说必须以比较大的阅读量和阅读速度为前提,而阅读速度反过来又取决于读者能否从小说中读到对他们有价值的意义,并产生大量阅读的动力。所以这两者只能在互相牵绊中慢慢一起提高。

如何培养英语小说的阅读能力

  文学经常被称为“人学”,其中流露的思想和情绪天然对很多学生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但它又时常依托于或复杂或微妙的语言形式,让许多学生望而生畏。小说尤其如此,有的作品语言看似过于浅白,没有咀嚼余地,有的又过于繁琐,满眼荆棘。这也与小说的发展史有关。长篇小说于17、18世纪之交诞生,以满足上升的中产阶级的阅读和娱乐的需求为主,参与缔造了麦克.沃纳(Michael Warner)所说的“第一个媒体时代”,人们从小说中获得虚拟的真实,也获得愉悦。而小说也成为描写内心情感的主要体裁,催生了个人主体和“私人领域”的崛起。但与此同时,小说强大的移情作用也引起了许多焦虑和抵触,有抱负的小说家将自己的诗才倾注于小说的叙事语言,在语言中暗藏玄机,模仿不同阶层个性人物的观察方式,以曲折委婉的形式表达小说人物的情感,阻碍简单的移情效应。小说以形式不完满著称,但这也就给它带来了许多形式创新的空间,给读者制造了很多潜在的阅读障碍。

  当然,不是所有的小说都以情感探索见长,故事本身也有很多拥趸,但即使纯粹以情节取胜的文学,也开拓了不少表达和塑造主体的重要途径,侦探小说所引发的众多理论探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笔者在正文中会以本科课程和研究生课程为例,阐发对于文学阅读训练的理念。阅读训练不能只从细读入手,因为过于注重文学形式本身,并不利于训练学生的小说阅读技巧,阅读小说实际上是一个将语言形式与情感联系在一起的复杂过程。

  本科生阅读能力的培养

  阅读小说在扫除了基本的生词、句式的障碍后,就要触及语言形式和阐释人物情感的问题。不论小说使用第三人称叙述还是第一人称叙述,对心理状态的呈现都不局限于叙事者的概括、转述或者“内心独白”,还有很多间接的方法。一般来说,可以让学生在阅读的时候特别注意以下形式特征:叙事视角的转换、反复出现的意象和词汇,以及句式特征这些因素。这些可以说是解读小说具体人物的情感和小说叙事整体的情感内涵(也就是说“叙事声音”)的主要形式路径。

  1、以《在切瑟尔海滩上》为例说明意象与句式分析的阅读法

  笔者在辅导本科生论文的“文学研究方法导论”课上讲授过当代英国作家麦克尤恩的中篇小说《在切瑟尔海滩上》,当时用了两个简单的方法引导学生洞察文中所隐含的对人物心理的暗示。这本中篇小说很适宜讲解,因为第三人称叙事者对人物内心的揭示程度比较“适中”,既没有过于密集的剖析,也没有留白太多的神秘,而麦克尤恩作为一个在写实主义传统内精于形式和技巧的小说家,也在文中埋下很多暗线,足以让读者拆解。

  反复出现的意象是我们在阅读诗歌时常用的手法,但对小说同样适用。阅读《在切瑟尔海滩上》的时候学生会自然注意,小说中反复出现某些词汇与意象,教师可以引导他们通过在文本中检索关键词的方法来验证自己的感觉。现在许多小说都有电子版,这给文学研究带来一些便利,可以适当运用电子文档的检索功能,让学生切实看到某词或意象反复出现的频率。通过检索过程,学生们发现小说中“tunnel”(隧道)这个词出现至少五次,与隧道相关的意象就更多了。这个意象所表达的狭小 厄的空间当然可以理解为是在暗示20世纪60年代早期的英国文化对青年人欲望的压抑,但同时这个词在小说中也常与“视野”(vision)一词搭配在一起,暗示两个主要人物各自视角局限,造成彼此的误解,更暗示了叙事者自身的盲点,处于对小说中女主人公的心理状态无法命名的话语困境。

  从意象入手是很基础的阅读方法,学生一般都能较为娴熟地掌握。难度更大的是从句式入手,考察叙事者的声音是否随着人物内心情感的转变而转变,即是否能从叙事声音的分析中抽绎出人物内心转变的线索。笔者教学的时候,会着重引导学生专注于描绘性段落,因为这些段落中句式变换形式最为丰富,阐释空间很大。以下面两段为例来说明句式分析的阅读方法:

  第1段

  If he was not reading, he usually wandered down the lane, along the avenue of limes, to the village of Northend, where Simon Carter, a schoolfriend, lived. But on this particular morning, weary of books and birdsong and country peace, Edward took his rickety childhood bike from the shed, raised the saddle, pumped up the tyres and set off with no particular plan. He had a pound note and two half-crowns in his pocket and all he wanted was forward movement. At reckless speed, for the brakes barely worked, he flew through a green tunnel, down the steep hill, past Balham's then Stracey's farm, and into the Stoner valley, and as he hurtled past the iron railings of the Park, he made the decision to go on to Henley, another four miles (McEwan 2008: p. 78).

  第2段

  She was exultant from the beauty of her walk and the clever route she had chosen, leaving the Stonor valley to go along the narrow farm track into lonely Bix Bottom, past the ruined ivy-covered church of St James, up the wooded slopes to the common at Maidensgrove where she discovered an immense expanse of wild flowers, then through the beech woods to Pishill Bank, where a little brick-and-flint church and its churchyard were poised so beautifully on the side of the hill. (McEwan 2008: p. 150).

  这两段在主题上有相关之处,第一段描写男主人公爱德华在巧遇女主人公弗洛伦斯之前所经过的路途,第二段描写两人在热恋中弗洛伦斯徒步来到斯通纳村(爱德华家所在地)的经历。两段都是描写路程和沿路风景,叙事视角分别与爱德华和弗洛伦斯的视角基本重合,两段的句式和风格截然不同,与这两个时间点上男主人公的心绪有着强烈的相关性。

  第一段的第一句指出,通常爱德华喜欢“漫步”访友,后面几句却说这天他一反常态,踏着车开始飞速向前,脑子里想的只有“前行运动”。这后面的一句很有揭示性,整个句子由几个并列短语构成,一环扣一环,当中没有任何分岔,唯一插入的从句是“and as he hurtled past the iron railings of the Park”,本身也是这次直线旅行的一部分,变成从句更是加快了整个句子的速度。这个句式与句子一开始出现的“隧道”字样呼应,都从形式上体现了爱德华凭着一股惯性急于前冲,内心其实并无清晰目标的状态,暗示他之后在遇见弗洛伦斯后也是一味盲目地想要与她完成世俗认可的男女之间亲密的方式,其实并无主见。

  第二段里,弗洛伦斯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去与爱德华会合,但这却没有限制她的路线,她步履闲散,迂回向前,并不求快捷,而是一边走一边饱览风景,享受纯真的欢愉。她与爱德华行路方式之间的反差正体现于这句的句式。在基本结构上,这个句子与前面一段中的核心句相似,都由并列短语构成,但这句的每个并列短语都被赋予了超出一般陈述功能的描写元素,比如“狭窄的”、“孤独的”、“破损”的,甚至出现两个很长的插入短语来描写沿路风景。这个句子的句式与弗洛伦斯蜿蜒信步,追逐野趣的状态有同构的关系,相映成趣。而此时,弗洛伦斯的心理也感染了爱德华,使他也找到了过去喜欢“漫步”的心绪,不再随俗地一味“向前”,答应说他们不需要“再进一步。爱德华在两人交往模式上的让步——同意在欲望的表达方面不操之过急——与两人在山间挽手漫步的节奏互相呼应,与之前那一段所暗示的盲目向前的行为模式正好形成对照。

  2、以《大双心河》为例补充说明

  再举一个篇幅比较短小的叙事作品为例说明以分析句式为主的阅读方法。海明威的短篇小说《大双心河》也呈现有趣的句式变化。在开篇不久的一段里,我们看到句式从绵长突然转为短小,这个变换的玄机很深,体现第三人称叙事者对于人物内心的回避,通过这个方法,叙事者对主要人物采取了保护和遮蔽的姿态,也可以认为是进入了人物内心,显示了他欲言还休的心境:

  Nick looked down into the pool from the bridge. It was a hot day. A kingfisher flew up the stream. It was a long time since Nick had looked into a stream and seen trout. They were very satisfactory. As the shadow of the kingfisher moved up the stream, a big trout shot upstream in a long angle, only his shadow marking the angle, then lost his shadow as he came through the surface of the water, caught the sun, and then, as he went back into the stream under the surface, his shadow seemed to float down the stream with the current unresisting, to his post under the bridge where he tightened facing up into the current.

  Nick's heart tightened as the trout moved. He felt all the old feeling.

  (Hemingway 1980: p. 73)

  这一段表明,描写自然景物的句子——沿河飞翔的翠鸟,逆流而上的巨大鳟鱼,投下的影子随之飞奔——绵延不绝。虽然似乎是第三人称客观描写,但准确地体现了虚构人物尼克的视角,跟随他的视线,时而看鳟鱼,时而观其影,一直到鱼停下,这个句子才随着眼睛的松弛而结束。学生会发现,海明威并不像刻板印象中所说的,只会写破碎的短句子,实际上他只有在描写人物情感的时候才诉诸这样的句式,可见是为了表现内在的晦涩与不透明,人物对情感不愿深究,讳莫如深的状态。读者一旦发现这个特点,便找到了解开海明威文体关键,也理解了读小说一个有效而又比较深刻的技巧。

  美国文学批评家斯坦利.费希和詹妮.戴维森都写过讨论句式的书,阅读中以句式为重要单位是阅读教学中必须进行的训练。费希根据自己的理解,将句式分为两类,一类是“从属风格”(由逻辑关系分明的句子构成,包括语法书上通行的“圆周句”和“松散句”的分类法),另一类是“叠加风格”(由很多平行句构成),后面这种风格多见于实验类写作,斯特恩(后文将着重讨论)、现代主义作家和塞林格等。戴维森的分类法更为精妙有洞见,并称句子是正如爱伦坡的故事《被盗的信》中信一样,是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秘密,对其加以分析足以解开作者深藏的习性。这也正是我们可以在小说阅读教学中灵活运用的原则。

  内心的转向:研究生小说阅读能力的培育

  前面两例都来自篇幅相对短小的小说,阅读长篇小说的方法也由相似的原理所支配。学生的词汇量和对句式的熟悉程度当然会影响阅读长篇的速度,但速度并非关键因素。经常有学生能按时读完所布置的小说,也能记住大多数情节,但对小说产生意义的方式并没有深刻的认识。也有的学生其实语言水平比较高,但阅读总是不能进行到底,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阅读是为了什么。所以给学生一个读下去的理由,并且提供一套理解方法非常重要。

  1、“内心转向”观点对长篇小说阅读的影响

  大多数文学性比较强的小说重在细节和人物塑造,情节可以查阅,最重要的理由,或者说小说阅读中最大的“悬念”,其实是人物内心的刻划。许多阅读理论流派都认为读小说的关键是构建虚构人物的“内心情感”。艾伦.帕尔默的“虚构头脑”理论,“可能世界”理论,“头脑假设”理论等都被用来解释阅读过程构建小说中“真实人物”的过程,而这些理论的建立本来也是出于这样一种认识:即人物及其内心情感是一般人在阅读中读者最为关心的环节。

  这个论点尤其适合于早期现代以来的虚构叙事作品。西方学者一般认为,英语叙事文学向来注重表现人物的内心思绪和情感,现代主义小说尤为突出。德国学者艾里希.卡勒曾提出“内心转向”这个观点以来,这个观点一直比较通行。美国文学批评家多丽.康在名著《透明的意识》一书中也认为18、19世纪以来的欧洲小说主流并非是特罗洛普、菲尔丁和巴尔扎克这样长于描写类型人物的作家,而是深入刻划“个人意识”——也就是具体人物的内心情感---的作家,现代主义作家将这个传统推向高潮。

  这也再一次印证,在阅读和指导学生阅读的过程中,要注重考察情感和文字质地的关系。“情感”和“形式”两个关键词在英语研究中都十分突出。如何将它们两者联系起来是阅读中的关键任务。诚然,小说也描写繁复的社会礼仪和琐碎的小市民日常生活,只有在具体环境中才能塑造完整的人。自然景象、服饰摆设这类细节也有同样的用途,能让叙事者偏离叙事轨道,表现作家的才情或突破传统情节的束缚。但小说最核心的元素还是虚构人物的“内心情感”和与之相关的语言形式。

  考察两者的关联有两种基本方法:第一是梳理小说中人物的具体情感,或者某些不局限于具体人物的“情绪”。这些情感和情绪往往可以通过梳理、搜索关键词或的手段来进行分析,也可以通过分析句式等手段。

  第二种方法是研究文学作品如何推进人们对于“头脑”概念的认识,这也要依靠对用词规律的分析。。17世纪笛卡尔的二元论开启了对“头脑”(mind)和身体之间统一性的哲学探讨,奠定了头脑为情感发生地的观念。17、18世纪的政治理论、法学理论、医学话语中对“头脑”的功用和“情感”的缘起也进行了充分的探讨,与文学中对“头脑”的指涉和隐喻发生了丰富的互文关系。文学中蕴藏着许多对于“头脑”的看法。例如,在17世纪的文学中,从弥尔顿的《失乐园》到多恩的诗歌《出离狂喜》和卡文迪许夫人的乌托邦小说《闪耀新世界》,经常出现精神交流的情景,将“头脑”比作运动中的实体,由此隐含了对于身体和精神关系的一番探索。正如美国文学研究者玛丽.克莱恩所论,莎士比亚的戏剧中也记载着思维方式的“痕迹”, 对头脑看法的变迁也能在小说反复出现的关键词中觅见一条线索或一番规律,而这也正是读学生们阅读文学的一大收获与动力,研究生尤其会感兴趣。

  2、以《项狄传》为例,说明难度较大小说的阅读训练

  笔者有一门研究生课讲18世纪小说的研究生课程“18世纪小说中的情感”这门课上带领学生实践上述两种方法。这门课上读的小说都卷帙浩繁,对当代读者来说“可读性”比较弱,要么描写太细腻,要么情节太复杂,要么结构太破碎。但这也正是“私人领域”和私人情感崛起的时候,小说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下面就以斯特恩的《项狄传》为例,说明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来引导学生,使他们能有读下去的可能,读时也能整理出便于生发意义的线索。

  讲授过18世纪小说的老师都知道,《项狄传》是一本自传体小说,作者斯特恩化身项狄,从自己还是娘腹里的一颗种子开始,谈出生的经历、家里人的轶事,也包括后来项狄去欧洲的见闻,期间穿插各种说笑、故事与芜杂的百科议论,但小说最引人关注的仍然是人物内心。项狄的父亲与托比叔叔呈现两种全然不同的情感结构,托比叔叔敏感内向,动辄流泪,是18世纪文学中盛行的“感性男人”的重要一例。他的一次关键经历在小说中也有经常的展现:九年战争的一场战役中,他被炮弹伤到私处。也正因为这个经历,项狄有记忆以来,托比叔叔做出了一系列近似疯狂的举动。

  如果引导学生对关键词“伤口”(wound)进行搜索,他们可以看到,托比叔叔为了治愈自己生理创伤所带来的精神负担,企图建造一个模拟战场,并在其间准确复原受伤的地点和情境。他因此查阅了很多军事书籍,藉此帮助自己回忆。这个执念使托比叔叔显得疯狂和反常,而以下这段正是他反常的开端:

  He was one morning lying upon his back in his bed, the anguish and nature of the wound upon his groin suffering him to lye in no other position, when a thought came into his head, that if he could purchase such a thing, and have it pasted down upon a board, as a large map of the fortifications of the town and citadel of Namur, with its environs, it might be a means of giving him ease. (Sterne 2009; p. 56)

  这一段的特点在于将克服创伤的过程与知识和话语联系在了一起。托比叔叔认为,如果能在能制作一个当时战场的`地图,在上面精确地找到自己受伤的地点,并插上“一枚针”,他就会感觉舒畅些。如果学生继续回忆或搜索包含“伤口”的段落,他们会发现还有不少段落表达相关意思。比如:

  In the latter end of the third year, my uncle Toby perceiving that the parameter and semi-parameter of the conic section, angered his wound, he left off the study of projectiles in a kind of a huff, and betook himself to the practical part of fortification only; the pleasure of which, like a spring held back, returned upon him with redoubled force.  (Sterne 2009; p. 61)

  这一段的意义与上面一段有所承接,不过正好相反。托比叔叔学习军事知识太多疲劳,以至于原先以为可以治愈伤口的举动反而激化了病情,他不得不走出书房,来到“实际的堡垒”,也就是他在园子里和仆从建造的战场模型。比较这两个段落。然后教师可以再引导学生去回忆或通过搜索发现更多类似的段落,并专注思考“伤口”与“知识”或“话语”之间的关系在小说中呈现是什么样复杂的状态。这番思考可以引出更为复杂的问题,那就是斯特恩对于“疯狂”的想象。他似乎在说疯狂的缘由不在于生理和情感的创伤,而在于想象创伤可以通过重建受伤现场来治愈,因而不断回忆和重演触发伤口的事件。18世纪小说经常描写疯狂,比如塞缪尔.约翰逊的《拉瑟拉斯》(1759) 和斯摩莱特的《兰斯洛特.格里弗斯爵士》(1760),可以引导有兴趣的学生继续进行跨文本探讨,考察早期现代对于疯狂和创伤关系的理解。

  上面谈的是用查找关键词的方法来研究小说中表现具体情感或情感状态—如“创伤”与“疯狂”,第二条思路是考察小说的所体现的18世纪“头脑”观。可以将“头脑”(mind)作为关键词,也可以分析小说的句式。

  如果对“mind”一词加以搜索和细究,学生们很可能会发现以下两段:

  A wish coming sideways in this unexpected manner upon a man: the safest way in general to take off the force of the wish, is for the party wished at, instantly to get upon his legs — and wish the wisher something in return, of pretty near the same value…

  A man’s body and his mind, with the utmost reverence to both I speak it, are exactly like a jerkin and a jerkin’s lining; — rumple the one, — you rumple the other. (Sterne 2009: pp. 105, 107)

  这两段实际上是给头脑提出了两种隐喻,第一段将心理活动比作一个物体,在空中穿行后可以影响他人,一个人对他人的愿望有时候就像一个投掷物,具有杀伤力,而回敬的方式就是把东西扔回去。很多学者已经指出,17和18世纪是脑生理学发展的关键时期,英国医生托马斯.威利斯(Thomas Willis)通过解剖实验,初步探明脑的结构,并与画师合作,以图像呈现这种结构 。第二段则是把“头脑”和身体比作外套与其衬里,如前所述,这两者的统一是17世纪的一个重要命题。这两段只是两则例证,《项狄传》的还有许多对“mind”的指涉,可以顺其势梳理出小说中出现的关于头脑的不同隐喻。这个发现会使学生更清晰地看到阅读这本小说的意义,也因此而具有了读下去的动力。

  如果把注意力放在《项狄传》的句式上,学生会发现斯特恩用了许多支离破碎,以短横连接的句子,从上述引文中就可见一斑。这与诗歌有异曲同工之处,可以与美国诗人迪金森的诗歌中一种断断续续的声音进行比较。学生可以听到句子与句子之间、词语和词语之间的巨大空隙,看到斯特恩将费希所说的“叠加句”实践到极致,营造了思维散乱,情绪跳跃的效果。学生通过自己的观察和思考,也就不难过渡到比较高深的批评论点。已经有学者指出,斯特恩的句式对于人体“自然”韵律的体现是他语言的一个创举,是18世纪中叶的乐理学与小说互动的结果。加拿大学者盖瑞特.斯图亚特在一本讨论维多利亚时期小说的著作中提出了“绘事学”这个概念,以句子为单位来衡量散文叙事的韵律,对我们理解《项狄传》的句式也有很大启发 。

  斯特恩的破碎句式所制造的断裂感在更宏观的层次上也有所体现。可以引导学生看到,小说中反复出现的“跑题”段落(digression) 其实是一种在叙事结构上的断裂,是破碎句式的一种镜像。这类例子很多,学生们轻易就可以发现许多段落打断一件完整的叙事,因为一个词便岔开去谈论一件轶事见闻或伸发一番议论。作者自己也在接近小说开头的地方说,“无可争议的是,跑题正如阳光——是生命,也是阅读的灵魂;——把这本书里的跑题段落剔除,你也就消灭了整本书”。斯特恩的句式和叙事结构都呈现凌乱的特点,这也可以与小说的伤痕主题联系起来,跑题和句式的自由都暗示治愈伤痕的手段或许不是执着反复地回忆,而恰恰是随时从痛苦的回忆偏离,以轶事和笑话来填充思绪的空白。句式和叙事结构上的特征其实也都可以看做是小说“内心转向”的标志。

  这样,学生围绕小说前面几部分对情感的描写、模拟以及对对“头脑”观念的表达这些主题,通过分析反复出现的词汇(如“mind”和“wound”),分析句式和叙事结构,就可以发现小说的趣味所在,然后更为顺利地向下阅读了。

  结论

  在课堂上训练学生阅读小说的能力殊为不易。让学生读完和让学生读懂是两项艰巨的任务,而且看似也经常会有矛盾,速度和深度不可兼得。不过,本文认为其实两者不能分割,要让学生看完也就必须让他们理解怎么看,为了什么看,有了清晰的目的才能有足够的阅读动力。而18世纪以来的英语小说代表的是英语文化中的内心转向,所以考察情感与叙事和语言形式的关系应该也可以成为小说阅读的主要目标。实现这个目标有几条基本思路,包括本文提到的接触关键词梳理、句式分析和叙事视角及结构的分析等手段。教师可以先让学生读一到两章,然后演示几条基本思路,这样对学生的帮助将是很大的。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可以在阅读技巧上有所提高,并同时完成更多阅读量的。当然,阅读的基本门槛是词汇量和对句式的掌握程度,这些指标也可以在大量阅读中慢慢有所提高,学生也可以适当背诵单词,有的放矢地分析难句。不过这些基本练习并不属于本文的讨论范围。

  笔者认为,阅读小说中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缺乏动力和方法。18世纪以来大多数值得读的经典英语小说都在表达和描摹情感方面卓有建树,引导学生考察形式与情感的关联恐怕会使得阅读小说变成一种想象中的人生游历,让学生真正让文学知识为个体的成长起到有益的作用。从17世纪开始,长篇叙事文学就认为是危险的,不能给庸俗的人来读,因为会“给他们关于实际的夸张念头,在他们还不具备抵御幻想的判断力之际,就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国王或王后”。这段话指出的就是通俗小说催生的简单移情效应,而这种印象式阅读也是我们今天的读者应该抵制的。所以,教师应该让学生有能力深度阐释小说中隐含的对于情感的态度以及对于头脑和意识的观点,这是对我们在阅读总天然偏好的挖掘和深化,也是阅读教学的一条必行和可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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